以瓦格纳雇佣兵与乌克兰军队在马里乌波尔的围城战为原型的战争电影《地狱尖兵》

  2022年开始的俄乌冲突，让大家见到了21世纪以来一场最大的军事冲突。也让一家私人军事集团瓦格纳走到了前台。其战争爆表的实力甚至令俄罗斯正规军都黯然失色，今年以来，随着其集团实际操纵人普里戈津通过媒体不断喊话俄高层，发泄不满。莫斯科大有失控的势头。终于，在昨天23日，局势终于绷不住了，俄罗斯版安禄山横空出世。一手消息显示，瓦格纳武装已经占据了俄南部一些地区，并俘虏了俄罗斯副总参谋长。普里戈津更是指示队伍向莫斯科进发，进行“清君侧”。据普京最新电视讲话，瓦格纳这一行为视为“叛国”。一场世界愕然的内部冲突已经爆发。

  去年冲突起步的时候，随着冲突并进的不光有集团的雇佣兵们，更有一支电影制作团队，他们在深入乌克兰腹地后，利用真实的战场环境制作了一部令人血脉膨胀的电影《地狱尖兵》，电影目的简单粗暴，就突出瓦格纳的英勇无畏及战场的血腥残酷。要知道，这可不是好莱坞那些在摄影棚里制作的大片，都是实实在在的场景。道具，不存在的！真刀真枪的家伙什可劲儿使。甚至导演本人都在此期间阵亡了。你就说电影史上还有谁能与之相提并论？

  瓦格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为何在俄乌冲突屡立战功后又调转枪口反水？几年前还在给普京端盘子上菜的普里戈津什么来头？我们回头先复盘一下“地狱尖兵”瓦格纳的前世今生。

  “我是一家私营军事公司的代表—你们可能听说过，它叫瓦格纳。”一名男子在一群身穿黑色囚服的犯人面前插兜踱步，用一口沉稳的俄语说道，“我会带你活着离开这里，但没办法保证你能活着回来。”

  这段从去年9月开始在社会化媒体上流传的视频显示，俄罗斯最大的私人雇佣兵组织瓦格纳集团（Wagner Group）正在从该国监狱招募囚犯。合同是诱人的：半年的战争服务，就可以换来60万卢布（约合7万元人民币）以及剩余刑期赦免。而那名发表演说的男子，就是瓦格纳集团的创始人叶夫根尼·普里戈津。

  在供需多样的现代武力市场，雇佣兵里有经验比较丰富的战争精锐，也有以命换钱的影子杀手。他们因公司订单前往冲突前线，为各国客户执行隐藏任务，但历来也因为道德和法律争议而臭名昭著。

  面对这次囚犯招募引来的批判，普里戈津在声明中回应道：“那些不想让雇佣兵或囚犯打仗的人……请把你们的孩子送往前线。”

  自去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两国都在为补充兵力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征兵动员。作为俄罗斯的另类战略资源，瓦格纳集团逐步走出灰色地带，在乌克兰战场上扮演着逐渐重要和公开的角色。

  2022年5月，瓦格纳雇佣兵在乌克兰波帕斯纳的战果，首次被全俄国家电视广播公司播报。俄罗斯记者谢尔盖·泽宁说道：“这条前线有自己的军事‘管弦乐队’，它总是被部署在战况激烈但不被提及的地方。”

  瓦格纳集团的名字，取自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这位古典音乐史上的著名人物，曾因反犹思想而深受希特勒的青睐，被纳粹党尊为种族优劣论的“精神教父”。他的作品作为纳粹德国的音乐符号，至今仍被以色列。

  正因如此，瓦格纳雇佣兵称自己为“管弦乐队”中的“音乐家”，去外国战场则是“巡回演出”。他们公开的宣传海报中也总能看到音乐元素：比如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在画面中央沉醉于小提琴演奏；又或是海报剪影中，一名拿枪的士兵单膝跪地，和一个小男孩一起弹奏钢琴—标语简练地写道：“只为美妙的乐章。”

  瓦格纳集团还开始把自己包裹进英雄冒险电影的叙事框架，俨然形成了一个“瓦格纳宇宙”。由其出资拍照的3部战争片《政变旅客》《烈日阳光》《花岗岩》于2021年上映，均讲述了俄罗斯军事顾问被派往非洲等地区后，历经曲折保护当地居民的故事。片中的教官主角以在当地活动频繁的瓦格纳雇佣兵为原型，甚至连群演的戏份都是由真正的雇佣兵参与拍照的。

  2022年10月，首部直接反映俄乌局势的战争电影《地狱尖兵》在俄罗斯上映。此片以瓦格纳雇佣兵与乌克兰军队在马里乌波尔的围城战为原型，以极度写实的作战技术和打斗场面收获了军迷的喜爱。片中的军人仍旧由瓦格纳雇佣兵扮演，指挥官阿列克谢·纳金还担任了编剧，但他已于影片上映两周前阵亡。

  除此之外，群发信息和社会化媒体广告也成为其重要的影响力投放源。俄罗斯最大社交网站VK上的一则广告这样写道：“想和新朋友度过一个难忘的夏天并获得收益吗？瓦格纳为你提供欧洲、中东和非洲的旅游項目。”

  这一系列对军事行动的隐喻和美化，一方面体现出瓦格纳作为俄方重要武装力量的品牌野心，另一方面也折射出其现实焦虑—他们不得不扩大招募范畴以补充前线兵力。至于那些更易出现的逃兵，会依照瓦格纳的“传统”，被一把大锤法外处决。

  在一张瓦格纳的形象宣传照中，一名士兵坐在废墟上拉手风琴，另一名则站在他旁边扛着一把长长的大锤。对这些“员工”而言，除了加入这场危险的合奏，他们好像别无挑选。

  2022年11月4日上午，普里戈津身穿迷彩服，走出了俄罗斯圣彼得堡一栋新落成的大楼。大楼外部以银灰色为主色调，在入口及建筑顶部，均可见到白色的“瓦格纳”标志。这里是瓦格纳集团设立的首个官方总部兼军事技术中心。

  普里戈津表示，为助力俄军事工业进展，该总部将为发明家、设计师和IT专家提供免费住宿，以及实验性生产和创业空间，以支持那些最有前途和最有效的想法。

  这被视为普里戈津在9月下旬首次承认自己确为该集团创始人后，开始高调参与国防的又一重要举措。在此之前，普里戈津作为“普京的厨师”的名号更响。

  普里戈津于1961年出生在列宁格勒市（现圣彼得堡），和普京是同乡。成年后，他因偷窃、抢劫等罪行而入狱9年。1990年刑满释放后，他从街边摊卖热狗做起，短短几年间成了涅瓦河畔一家高档水上餐厅的老板。在这里，他有幸为普京服务。

  几年后，普里戈津的公司获得了利润丰厚的政府合同，长期为俄罗斯高级官员提供餐饮服务。在一张摄于2011年的经典照片中，普里戈津站在普京右后方，微微侧身为他揭开了餐盘盖。而普京则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菜品撇了撇嘴。

  2011年，普里戈津站在普京右后方，微微侧身为他揭开了餐盘盖。而普京则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菜品撇了撇嘴

  按照普里戈津自己的说法，瓦格纳集团成立于2014年5月1日。“我清点了自己的旧武器和防弹衣，并找来一些军事专家（）。从那一天起，一群爱国者降生了，后来他们成就了瓦格纳。”

  那年的克里米亚危机是该组织的第一次行动。普里戈津因为此次任务，获得了“俄罗斯联邦英雄”等3枚金星奖章，这是俄罗斯授予公民的最高荣誉。

  接着，因未佩戴任何标识而被称为“小绿人”的瓦格纳雇佣兵，足迹遍布中非、苏丹、利比亚、委内瑞拉、叙利亚等与俄罗斯政治经济利益有关的地区，影响力不断扩大。

  鉴于普里戈津和俄罗斯高层官员的紧密联系，瓦格纳自俄乌冲突以来的高调行动，很难说没有与有关方面打过招呼。然而，据路透社报道，普里戈津曾在10月就乌克兰问题与俄政府国防高层起过冲突。而在11月7日，他首次公开承认自己曾干预2016年美国大选，并承诺未来会继续这样做。

  尽管俄罗斯政府并未承认与瓦格纳集团有任何联系，但毋庸置疑的是，后者的公私归属界限正在被有意模糊。

  然而，客户没改变雇佣兵的本质。瓦格纳集团没有官方权益保证，无权成为战俘，任务性质更加残酷。

  事实上，整个私人武力市场，都很难被法律有效监管。在俄罗斯，私人军事公司是有悖于国家宪法的，俄政府认为国家当局应独自负责国防与安全，私人军队可能会破坏国家稳定。

  但瓦格纳集团并不是在市场上运营的真正商业实体，甚至没有注册或纳税。联合国雇佣兵问题工作组负责人索查·麦克劳表示：“从法律的角度看，瓦格纳不存在。”

  后冷战时代以来，私有化的武力在全球范畴内逐步复兴，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行动引领了这一趋势。在乌克兰战场上，更多的组织仍旧挑选保持奇特，不管是政府还是媒体都很难调查到实情。

  安全外包的“混合战争”是这个时代最危险的趋势之一。若武力不受地理政治学和爱国主义束缚，冲突和利益正相关的安全困境，只会助长更多的战争与苦难。

  巴赫穆特的胜利让普里戈津以为有了和莫斯科叫板的筹码，相信很快就会迎来普京的铁拳。一个国家的战事交给一个雇佣兵集团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如今的局面或许在普京同意瓦格纳去前线就已注定。功高震主，尾大不掉在中国历史上多次出现。安禄山的结局也是普里戈津的结局无疑。

  不得不说，在这场俄乌冲突中俄罗斯打的的确拉胯，与大家印象中的战争民族相距甚远。很多理由来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但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不可忽视，就是普京最近几年对这一个国家的掌控正在消退，给人一种高开低走的趋势认知。绝对没了曾经硬汉示人的样子。瓦格纳几万人还不足以撼动俄罗斯，但通过这次突然变故，让一个真正的俄罗斯被世界略窥一二。